林翳蝉风

江雨夜凉船

意识流是对于文章与自我的软弱的掩饰与流露。没有恒定的爱好,永远在流亡。

© 林翳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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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扶正了我的头。
它本来是不尊敬地仄歪向一边,面具挡住了更不尊敬的口水,我移动视线,能判别出这是一张红色的沙发椅,里面破败的海绵给我熟悉的感觉,我有意识地多眨一次眼睛,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你知道,不可控的因素总很能乱人神志。
面前有一个荧幕,我以为他们还要配套这个老旧的沙发椅来一个会泛灰白像素的大头电视。不过这个只像是拍扁它的头而扩大表面积,里面一样是像素很差的灰白录像。
开始放映了,画面像是人工转动的三角摄像机,开始对准的是一样的场景:我,沙发,荧幕。充当背景的墙上爬满水珠,四月份?
镜头忽然转向电视,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迅疾又踉跄。里面有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防护服,头上戴的是宇航式的头盔,朝镜头亮过长刀之后他走近一个沉默的女人,这时候给了女人一个特写:她的发丝全粘在额头上,额头上有几个痘痘,但我觉得它不该出现在那,这让我我回想起这是我的妻子,她平时总把自己打理得很漂亮。她垂着头,身上贴着一件红色的纺纱裙,六月?脑中的选择项变成了两个,这势必会造成影响,看着吧。
防护服将刀捅进她的身体,她没有叫唤,脸白得更厉害,汗也出得更多,她抬起脸,沉默地盯着镜头,我知道她是在盯着我,希望我回复记忆,记起女儿也在他们手里,然后乖乖做事。
镜头转向我,我的脸被放得很大,但屏幕上占据大部分的仍是一张面具,我只能看见自己的眼睛稍稍睁大上抬,面部耸动一下。我拿不准自己那时在做什么,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他们用强光照射已经至少十八个小时,一整天。一推进这个阴暗的房间我就睡过去了,但他们启动(或是推我进来的路上)的睡眠显然不足以消除疲惫,我打了哈欠。
镜头转成彩色的,从高度来看是监控,一个小女孩对着墙,端正地坐着,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腻到一定程度就能显出这样的条缕清晰。
视频结束。
我仍然很困,世界十分公平,做事时亢奋,相应的,闲暇时疲散。
一个男人推门进来,原来的门锁已经被掏掉了芯,我从外面铁搭扣的金属摩擦声中听见的。我面前出现一双鞋,“能回忆得起来吧?”他和煦地问。
“可以。”音节从喉咙里翻滚好几下才成型,我太累了。
“我们的新星——你能带我们从横行的正义中站起来,是吗?”前半部分是某期访谈的标题,他的声音让我想起温水中消融的冰块,我甚至听见不锈钢汤匙敲打杯子的声音,我开始产生幻觉。
我没有回答。
“让他睡一会吧。”我是在哪里听见这句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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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