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翳蝉风

江雨夜凉船

意识流是对于文章与自我的软弱的掩饰与流露。没有恒定的爱好,永远在流亡。

© 林翳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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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设定/


“喂,岛崎,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相遇呢?”花泽辉气忽然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手掌向上,高高地举着,像那些星空下或草坪上的年轻人经常做的那样。为什么这里不能拿中年人或老年作比?亲爱的读者朋友,我们总是要给角色一些面子,你不觉得当中年人向星空——退一步来说,广袤的天空举起手来时,心底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流失的畏惧吗?即使是喝醉酒的人,当以那样的年纪向那些闪亮的死亡伸手时,也会忽然抽搐一下,感到莫名的痛苦袭上心头吧?我们正是给岛崎亮先生必要的面子,因为这一刻他同时遭到了很多不明力量的袭击。比如花泽辉气是睡在左边的,他恰恰好也举起了左手,漏进来的凉气穿过岛崎亮的白T睡衣,狠冷一个激灵。

还有他看到上空不远处立起一只亮色的,攀援的,树状的东西,从漏风处沿着被压出皱的被单一路向上生长,金黄色蔓延着流动,在最顶生着分明的、闪亮的星星。

 

并不太远,并没有那么远,岛崎亮却在那一刻恍惚了一下,暖黄色的,亮莹莹的树也像被打乱的电波在那一刻成为混乱的线,随后复原了。岛崎亮忽然想,他终究会长到天花板上,长到楼房顶与那些番茄平齐(是的,灵幻新隆在某年送上的新年礼物正是番茄种子,尽管包装精致,但连养殖土也没有附赠),再长到星空里。中年人这么想道,他感到白T恤下的身体某一块收缩了一下,并不能即刻判断出,或许只是一两个毛孔停止了呼吸,或许只是幻觉。

 

岛崎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回答,花泽辉气继续说道:“如果这是一个故事,为什么作者要安排我们相遇呢?”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微妙,像是喃喃自语,廓清思路,又好像在等待身旁人的回答。

 

岛崎亮仍然没有开口,他灵活的调笑话似乎一时都失去了效用。花泽辉气平稳地呼吸着,眼睛仍然凝视着上空,窗帘并没有完全拉好,车灯前前后后地闪过,把阳台栏杆的阴影变成贴近——分立——平行——贴近——合一,他的眼睛辉映着灯光与阴影,忽然收回手,甚至在手腕还没彻底钻入前掖了掖被子。

 

他没有说一句话,岛崎亮睁着空洞的双眼吞吃更为歪斜的灯光与阴影,过了一会儿他也闭上了双眼。

 

花泽辉气感到一只手在自己的心脏上贴住,咚咚的振鸣也没有在那只手与自己的身体上制造间隙,过一会儿那只手离开,正如它来到一样。

 

岛崎亮打了个哈欠,边打边混沌不清地说,“明天看看番茄怎么样?”

 

花泽辉气没有回应,他正缓慢地沉入一个好梦中去,似乎是一个关于太空的梦,他迷蒙间只能分辨岛崎传来一阵声音,于是摸索着握住了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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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