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翳蝉风

江雨夜凉船

意识流是对于文章与自我的软弱的掩饰与流露。没有恒定的爱好,永远在流亡。

© 林翳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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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or death

*这个杀手不太冷AU,重制,剧情无推进


岛崎亮叹了一口气,在花泽辉气听来甚至有一点嘲弄和愉悦交杂的意味。他将那双永远锃光瓦亮的皮鞋换下来,准确地放进第二排首位,拎着购物袋却始终提在手上,软塌塌的塑料把手一旦脱离,在空气中准确无误地捞回来便是一件很令人讨厌的事情,即使是有了丰足的经验也无济于事,指甲戳到瘠薄的表面发出“嚓”的一声,能准确无误地激起岛崎无名的怒火。

食品左右悠悠地打着晃,他走到花泽辉气的房间里。

 

好吧我会先教你用枪,花泽辉气颇有些不满,世人皆知这位杀手知名招牌之一就是冷兵器和古典杀手式的一击毙命,他甚至怀疑岛崎亮是将他作小孩糊弄,小鬼们爱好那些看似拉风刺激的事物,比如子弹出膛那一刻时的响亮轰鸣,却不能明白鲜血流淌过手掌时身体不住颤抖的含义。他越想越觉得这是某种轻蔑,岛崎亮站没站相,歪着腰从塑料袋里扒拉一根冰棍抛给他。花泽辉气双手一合利落接住冰棍,同步出声以证明自己并非被收买,道:“我需要学一些更适合的技能。”适合这两个字被他咬得特别重,一字一顿,他似乎急于像岛崎亮证明自己,同时向自己证明那些回忆已经不再具有恐惧的效力,已经化成了经验、坚毅、勇敢与残酷,他急于向世界证明自己的飞速独立与成长。往往这种宣言的主人的眼瞳里总簌簌地飘过断章的噩梦与柠檬汽水,那汽水在剧烈摇晃与变形中向上流窜气泡像被加了倍数的逃逸人群,他们如此强烈地向往生存本身而不得不痛苦地在此后寻找或放弃它的意义。

 

岛崎亮继续在袋里翻找其他的什么东西,胡萝卜被带着土放在花泽辉气的被单上,接着是啤酒,两只新杯子,一袋注心饼干。男孩有些暴躁地想说什么,但立即让位给了更重要的问题“回答我”。

 

“我只是不擅长用它杀人。”岛崎亮答非所问,这股意料到他人心中所想的自傲真令人讨厌。他边说着边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点燃了。

 

花泽辉气看着他,那根冰棍还是握在手上没有开封,他以这种方式对峙。 

 

岛崎亮并没有迎战,只是转过身打开一半窗户,秋天已经来了。雨后气息湿润,水锁住了各式各样的气味,最袭击性的是尘埃,其余是树木腐朽的味道,畏寒的人手中热咖啡的味道,以及某一处角落的牛皮纸味道。他却仍然穿的一样单薄,甚至给花泽辉气买的还是一样的冰棍。

 

花泽辉气的手如一切朝气蓬勃的孩子一样永远能在冰凉与热气腾腾间转换自如,冰棍化开的糖水逐渐累积在袋子底端,自己都没想到化得这么快。他的思维在在对峙之余分了一霎想木棍淹得黏黏糊糊的样子,就算岛崎亮给一百个好理由或妥协成近身格斗他也不会再吃了。将负责这一想法的神经细胞收回以后他的目光又逐渐坚定了起来,坚定地盯着岛崎亮而对他施压,然而往往是一些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优雅更能占据上风,这一点他进入成人世界后将会充分地明白,尽管他也讨厌那样。

 

“我是为了活着教你下一步。”岛崎亮忽然说。一阵风忽然从窗外吹进来,首先拨乱花泽辉气的头发,随后是他们之间的气氛,然后把混杂的气味推到岛崎亮的鼻尖下,两人没有改变距离也没有和解,但悄然地缓和了什么。

 

“这没什么逻辑关系吧。”花泽辉气的口气里或许有一些自己都没彻底察觉到原谅成分在。沉在袋底的液体越来越重,柔软的变形,贴近他的每一寸指腹。

 

岛崎亮转过身来,“你会杀了我,”他又补充道:“但枪不会。”后半句轻松许多。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笃定,一点忧患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在叙述“你会杀了我”。花泽辉气难以控制地皱起眉来,一种奇异的愤怒涌上心头,几乎要顺着喉管冲出来,对着岛崎亮狠狠挥拳。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就是这样地信任我?他看着那个男人合拢的眼帘,他不笑的时候眼睛就像一轮空空的尖月,看起来漆黑、浓稠、而易逝。

 

岛崎亮笑了,他说:“不要生气嘛,小朋友,用枪你就不会杀我。” 

 

“原因。”花泽辉气的语气听起来冰凉冰凉的,颇似湖面上易碎的薄冰。 

 

“不要小看成年人。” 

 

花泽辉气一声不吭,但这奇怪的寓言抓住了他,在故事的之后他确实无法向岛崎辉扣下板机,连瞄准都要因身体的紧张而心脏加速——对以探听身体的声音信号进行刺杀的岛崎注定一败涂地。

 

然而当时十二岁的小男孩只是继续托着融化的一袋糖水,隔一张床的距离注视着盲人与杀手,他对自己做出质询:我会杀了他吗?一秒钟后心底某处小声应答“不”,接着更多纷乱对立的思绪淹没了它,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烦乱。岛崎亮的烟头在窗子外沿按出一个焦黑的小洞,他走出房间时毫不在意般地向后划了一把花泽辉气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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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