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翳蝉风

江雨夜凉船

意识流是对于文章与自我的软弱的掩饰与流露。没有恒定的爱好,永远在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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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中的相拥 ——谈《寒夜》的爱与对立

没有出成稿,发现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先仅作一个观点分享吧。

另:不赞同且不喜欢巴金自己的分析,可以说对我而言,作者本身的话已经失去了权威的效力,人物并非由他创造,而是由他记录。尽管大体命运表面上是受控的,但角色本身拥有着失控的自由。


1.战争背景分析

怏怏的病者与健康活泼的肉体对立,朝不保夕的物质生活与精神上道义力量的沉重的阴影对立,在战争渺远的炮火声中舞会照常开启,女士男士们兜兜转转出漂亮的圆圈与筋肉,它们比和平时代显示出更多的眩目与流光,好似保命的篝火在为了勾勒纵情的阴影而燃烧。矛盾被物质的匮乏、生存的急迫压垮了头脑,不由自主漏出极大分贝的嚎叫。流亡消解了旧的社会关系网络与削弱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中国的子民从千年前仰赖的“稳定”急迫地失效了。燃烧出短促、苍白的火焰以后感情的区别被烧毁了,裸露出相互依恋以寻求安全感的本质。如同《倾城之恋》中展示的两个过去“忙着恋爱”的人,“失去记忆力的文明人在黄昏中跌跌跄跄摸来摸去,像是找着点什么,其实是什么都完了。”而最后相拥住了同类,即是相拥了自己。


2.婆媳关系

  母性在传统伦理的框架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寻求报偿,尤其在孤母身份上,她们或许并不求权财,而要求。俗语中“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事实上正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母亲对孩子是自己生命的承续的一种认知[i]。汪母期望着汪文宣拥有与她相似的认知,例如对树生不忠与“花瓶”的评价与侮辱,其实近于像对孩童的观点性引导;后期两者“相依为命”,汪文宣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却仍希望去工作来支持家庭,母亲同样憔悴,接一些劳累的洗衣活相互依持。当树生存在的时候,她则明显地感到焦虑、失望,因为儿子体现出对这个她极看不上的女人的好感与爱,让她明显地感到了传递的失控。可以说,这个从自己身体里生长出再脱离的生命,是一种达到令人着迷的永生的方式,是自身存在意义的有力证明,在动荡不安的时代环境中,就更显出其重要。曹禺的剧本《原野》中如此写道:“忘记妈,什么辛苦也不记得了。”正如农民下意识地排斥更为高效而陌生的机器,信赖巨额的人力投入与辛劳汗水,以此获取安全感。母亲们发觉养子成人的辛劳付出与苦难被“花瓶”“妖精”们的美丽妆容、新潮(而近于放荡)的生活习惯软弱、模糊,大量的劳苦等于丰硕的果实规则被打破了,她们的心中难以承受。

同时,作为女性本身她们在对比中直面见了自身青春年华已然流逝,更激起暴躁与不安,从一个侧面上说,她们对媳妇的恶言恶语是通过贬低其价值而进行下意识的自卫的行为,通过这种方式,差距好像是消弭了许多。在这个身份上讨论时,对男性关注力与赞同度的抢夺亦是个体间价值评定的一种重要方法,隐含着鱼死网破的意味,又囿于传统伦理的拉锯战争。

 


[i] MARIANA ORTEGA ,<MyFather, He Killed Me; My Mother, She Ate Me: Self, Desire, Engendering, and theMother in "Neon Genesis Evongelion">,Mechademia,Vol. 2, Networks of Desire (2007), pp. 216-232。“正如EVA和MAGI吞噬了女人,她们也将她们的孩子吞入钢铁之躯:正如每次律子爬进MAGI去修复它,或者孩子们爬进插入EVA的“插入栓”。如果说我在这篇文章的标题里颠覆了雅各布与威廉.格林编纂的《杜松子树》里著名的句子,“我的母亲杀了我,/我的父亲吃了我”[12],这是因为在《新世纪福音战士》中母亲的形象变得在字面与隐喻的意义上食人,吞下孩子的身体与精神以使自己永生,而其存在则根植于母性的无可逃避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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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30